西线战事报告

玫瑰开放了,它没有理由地开放了
(ao3墙了,不全的文看评论可知,哪里看从置顶里找

Reayes 也许算是 没有手感胡写

*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也不想知道。

*可能是心路历程

*Reyes很爱他自己,反正神说先要自爱才能爱人那就先从第一步做起好了......

*能不能看懂随缘吧

 黑影在强化针剂推进Reyes身体里的第一晚出现。 

他在又窄又硬的床板上翻来覆去,有好一会儿,他盯着空白的墙,忘记了要合眼,他记得过去头一挨到枕头他就会沉睡得像个死人。他盯着闹钟的荧光指针一下一下转动,过了大半夜。他感觉口渴得要命,打算爬下床去取水杯,却在滑到床沿的一刻就跌了下去。

他的身体发麻,四肢沉重得像瘫痪病人。他不能判断自己出了什么问题,感觉自己好似废人,或许是因为药剂。他记得为他注射的医生被问到药剂成分时眼神闪烁。也许我是被军方欺骗了,他无用地想着,过了约摸半个小时,他又能自如活动了。当他爬回床上,空白的墙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。

那里出现了一个影子。

也许是漂浮在空中的影子,它,或者他,在墙壁上投下一个黑漆漆的带兜帽的影子。那东西是凭空出现的诡影,是药物随血液流进大脑产生的幻觉。Reyes闭了闭眼,打开床头灯,在暖光照耀下黑影渐渐消失。 

Reyes沉沉睡去。

 

他又来了。

在白墙上映出黑色的形状。一个戴兜帽的幻影静静凝望着Reyes。Reyes不确定那东西有没有面孔,但他确定那东西在看他,一道复杂的、平静的目光,似乎在以温和的方式把他融化穿透。

他知道我,了解我,Reyes想,他看我的目光就像会穿过我的大脑,把所有想法一卷而空。

 

有时那东西会从黑暗中浮出来一个头骨状的面具。幻觉产生变化是Reyes所未料到的。惨白的面具摇晃着,似乎一张和面具粘在一起的脸正吃力地扭动摆脱白骨壳。鲜血从面具下溢出便消失了。

Reyes试图将手伸进面具下流出的浓稠血液中,他的手指径直穿过漂浮的影子。 

你是不是犯了傻Gabriel?Reyes自问自答,是的没错,那只是我的幻觉。一个百无聊赖中产生的幻觉。

而且你需要那个幻觉。

 

你是个什么玩意儿?Reyes的手指穿过影子,边缘自动退让开来。那东西安静地漂浮着,一个不会说话的伙伴,就像孩子们很小的时候总会有些看不见的朋友叫托尼或者马克。

你看起来真有点可怕,在二十年以前我见到你这种东西还会做噩梦,不过现在可就轻松多啦,战场,那可是真正的噩梦。
黑影的面具扭动了一下,平静了。

幻影喜欢在Reyes睡着前出现。面具上的V字型孔洞是在笑吗?Reyes想,他的手沿着面具边缘寻找开启的地方,虽然他的手仅能穿过一片虚影,仅能感受到凉凉的空气从他指间滑过。面具掉了下来,灰白的面孔是Reyes自己的脸倒映进死寂世界的镜像,没有瞳孔的眼睛眼角流出血泪,整张面孔开始融化,坍塌。

他是在警告我?Reyes无端猜测。我在暗影守望所做的那些事会毁掉我吗?

梦中他看见自己的右手化成了纳米单位的粒子,黑色的粒子旋转着变成了一股具有意志力的烟雾,被撕裂的一部分身体可以自由行走,甚至出入于极其狭小的空间。

他能听见幻影的低语。

一开始他是不说话的,他甚至从未对Reyes出示过明显的提醒。某一天Reyes在手术台上睁开眼睛,黑影穿梭在医生和助手之间,天杀的麻醉药对他的体质没有一点作用。Reyes在手术中途醒来,黑影飘到他耳边。

我很好,我很好。Reyes感受着手术刀破开自己腹部皮肉的恐怖默念。

不,你一点都不好。黑影如此坦诚。你感觉可不好,对吗?你憎恨自己所在做的工作,也憎恨将你推到这一地步的人,你出生于中产阶级家庭,教育良好,却要和前科黑得像煤炭的家伙并肩作战,与渣滓为伍,你愿意这样吗?

Reyes没有回答, 他无法回答。

比地狱更像地狱的是什么?

人间。

没错,是人间。他灰白的嘴唇蠕动起来像软体动物。Reyes看见他穿过Morrison的肩膀和随年龄增长逐渐倒退的发际线。

“你有听见我在讲什么吗?”Morrison问。“Reyes,别总是转移注意力,你知道我说这些的用意。”

是的,我听着呢。Reyes抱着胳膊,幻影这会儿飘到了离他两码的地方。别听他的,你知道他踩着你的肩膀和头颅独自爬到了更高的地方,他本该是你情同手足的战友的。可他压根不在乎你怎么想,他把你丢进了将功补过的罪犯中间,让你不得不沾染更多的血,更多的......

“不管你怎么想,Gabe,太危险了,你知道你干的是什么活计。”

你看,他又在对你指手画脚了,他总是想要掌控一切对吗,伟大的指挥官把他的提线木偶指挥得团团转。幻影的更多部分浮了出来,他大张着双臂。

“Gabe?你在看哪里?”指挥官担忧地问道。“你的眼神就像是我背后有什么东西。”

你想选择自己想要选择的吗?他问。

“再见,指挥官。”Reyes说道,他的左臂轻轻向外张开,微蜷的手指看上去正握着什么东西。

像握着一只手。

他感觉到近乎歇斯底里的疼痛和愤怒。疼痛是因为那些被热浪炙烤过的预制板此刻比沸水滚烫得多,Reyes闻到了皮肉焦烂的恶臭。而愤怒是因为此刻他被压在了层叠的水泥石块下,钢筋不偏不倚扎进了膝盖关节里。

那个幻影没有到来。

那些已经融入他每毫升血液,淌在骨髓之中的药剂开始沸腾了。于是身体外部和内部传来的疼痛像大脑中传来的爆炸。他觉得很痛,痛得要昏迷了,隐约看到黑色的烟雾飘过眼前,越来越多。

从改造针剂注射进他身体的第一晚,这些东西就一直潜藏在他的身体中。

现在它们不受束缚了。

它们摸上去很凉,就像他的手指第一次穿过幻影。他的手指碰到粒子不久后被同化成了烟雾状颗粒,他的身体开始脱离自己,渐渐撕裂到头颅。逼近他脑袋的那一刻Reyes想到了自己的一生,或者是前半生。他直觉告诉自己他是会活下去的。他从服役到参战再到获得荣誉的那些部分是灿烂而晴朗的,而之后开始愁云密布、狂风暴雨......这些回忆会带到他的新生吗?

粒子已经逼近脖颈,爬上了他的脸。Reyes的回忆回到了更早的时候,回到了天使之城,那就是他诞生的地方,带着父母给予的请求上帝眷顾的名字诞生,但是他可能从今之后再也不会被上帝眷顾了,他想要叛逃神明早已寂灭的世界。他应该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异教徒而生。

Reyes闭上了眼睛。

粒子在暂时的混乱之后又平静下来。很好,他能够思考了。现在他穿过了废墟,穿过那张已经被挤压成碎片的私人书桌(他曾在这里和无数人吵过架,通常都是他赢了),穿过两个隔间转角的胶囊咖啡机,它刚经历了自身的一次小爆炸,穿过写满机密档案的破烂文件。

现在他来到了阳光之下。

鸣笛声、犬吠,歇斯底里的哭泣和尖叫在他那无法解释的听力渠道中变得平和了。他经历过的地狱比这可怕得多。不出所料,在那废墟之外,他看到了幻影,他在等他。

幻影终于露出了全貌,他漆黑得像是夜色的一部分,他张开了双臂。“你好啊,我的大天使长。”一阵微风穿过Reyes的粒子,那个幻影终于、完全地消失了。

在功过参半、比起悲剧和喜剧都更加夸张的人生终结后。Reyes拥抱着自己的每一个粒子。

他终于自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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